文/邝耀章
 
政府必须明智地决定是否要建立永续的未来，还是为了短期利益而毁灭一切？
能源和矿产资源部长巴利勒·拉哈达利亚(Bahlil Lahadalia)终于发表了演说。据他介绍，拉贾安帕特(RAJA AMPAT)的镍矿开采已经暂停。不过，PT Gag Nikel 和 PT Kawei Sejahtera Mining 仍然持有许可证。这意味着采矿活动实际上并未停止。
源和矿产资源部长决定暂时停止拉贾安帕特的镍矿开采（2025 年 6 月 5 日），这是正确的举措，但还不够。
这项政策是在全球压力和违反 2014 年《沿海地区和小岛屿管理法》第 1 号的证据之后诞生的，就像格贝岛(PULAU GEDE)所发生的情况一样。
如果印尼不吸取历史教训，其影响将蔓延至东帝汶、菲律宾和澳洲。
政府似乎急于盖工厂，却忘了确保谁来保护环境？谁来监控废弃物？当地居民是否只得到承诺，而没有得到保证？
经济影响
拉贾安帕特不仅仅是游客的水下天堂。那个地方是生活的中心。换句话说，这里是珊瑚三角区的中心，该海域也直接与菲律宾、东帝汶，甚至澳洲相连。
可是现在这颗心却开始感到紧绷起来。镍矿继续被开采，但开采出来的不仅仅是金属。对生态系有害的物质也被释放出来。原本清澈的海水现在开始变得混浊。水流携带着泥浆和重金属，而且水流不仅在拉贾安帕特附近停止。
它们被运往菲律宾的塔威塔威 (Tawi-Tawi)。这种现象甚至可能蔓延到澳洲的大堡礁，澳洲已投资 5 亿澳元，并计划在 2024 年前恢复该地区的生态。
渔民们的命运将会如何？过去靠海为生的渔民现在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。不只巴布亚的渔民，还有东帝汶和菲律宾的渔民。他们进一步向海上前进。这将促使渔民的行为变得更加鲁莽，并可能引发受影响渔民的愤怒。鱼类危机并非只是人们想像出来的。这是国家间紧张关系的开始。
陆地上的情况同样恶劣。小岛上的森林正被砍伐。土地变得光秃秃的，每当下雨，泥浆就会滑落下来，不断沉淀在海里。珊瑚礁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。
我们来看看北马鲁古省格贝岛的情况。自从矿井开始运作以来，周围的海水就受到了污染。毒药蔓延到了哈马黑拉岛。菲律宾边境附近的渔民开始失去他们的渔获。
社会政治影响
如果不再依赖海鲜，肯定会有很多人离开，因为他们将失去生计。靠捕鱼维生的渔民可能被迫离开村庄去寻找食物。他们将要去哪里？
东帝汶或澳洲北部。像达尔文这样的城市可以成为目的地。由于条件压力而发生的迁移。
清洁水源也受到威胁。拉贾安帕特的采矿废弃物不止于此。污水可能流到巴布亚纽几内亚。甚至澳洲的托雷斯海峡(Selat Torres)也可能受到影响。然而，在那里，清洁水是一种昂贵的商品。如果损坏了，谁来负责？
这一情况已开始引起国外的强烈关注。菲律宾和澳洲的环保人士也发表了演说。他们没有保持沉默。他们知道这件事不只是一个国内问题。
如果损失的影响范围进一步扩大，印尼可能会面临外交压力。压力不仅来自东协国家，也来自《联合国海洋法公约》。我们可以成为世界攻击的焦点。
气候影响
关于镍的故事不止于矿场。如果我们看看 IWIP 等大型冶炼厂所在的北马鲁古的情况，就会发现为了运作这些冶炼厂，当地建造了燃煤发电厂，每年向空气中排放近 4 千兆瓦的电力。
这一排放量相当于菲律宾等国半年的能源消耗排放量。
工厂上方烟雾不断。风会把烟雾吹到很远的国界之外。东帝汶和澳洲北部地区已经频繁遭遇森林火灾，现在的情况将会更加脆弱。空气越来越污浊，呼吸越来越困难，这也对居民的焦虑感带来了影响。
绿色和平组织 2025 年 6 月的报告证明，拉贾安帕特群岛有 500 公顷森林被砍伐，与格贝岛的情况类似。拉贾安帕特的红树林曾经自然地保护海岸线，并透过吸收碳起到了缓冲的作用，但现在却被砍伐，为计画腾出土地。
海水水位也在上升。随着洪水越来越近，时间越来越紧迫，东帝汶帝力的人们和澳洲达尔文的人们开始感到担忧。
解决方案：暂停和区域合作
拉贾安帕特不是一个向工业界「推销」的地方。第 1/2014 号法律明确规定必须保护拉贾安帕特等小岛。这片原本应该是保护区的区域却变成了采矿区。
需要独立的外部监督和真正中立的生态审计。这不是来自与政府签订合约的机构，而是来自敢于如实传达事实的国际机构。这样我们才能了解该地区的受损程度，并避免局势继续处于「黑暗」状态。
如果印尼真心想维护地区自豪感，就不应该单独行动。我们地区的海洋与其他国家的领土相连。所以我们必须共同努力。菲律宾和澳洲是受影响的两个国家。需要建立联合监测系统并找到互相照顾的方法。
沉积物和重金属的流动缓慢但稳定，因此需要具体的预防措施。镍冶炼厂也不能继续依赖煤炭能源。如果我们谈论能源转型，那就从这里开始。
将能源转换为太阳能、风能或其他清洁能源。如果我们继续使用煤炭，我们不仅会污染空气，还会加速气候危机。如果气候变化，其影响将会回馈到我们所有人。
再说一次，拉贾安帕不仅仅是印尼的后院。四王群岛是世界遗产。海洋、珊瑚和其中的生物。除此之外，这一切也与菲律宾、东帝汶、澳洲等其他国家有关。
如果我们不能保护该地区，受苦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国家。世界也受到影响。
如果继续不计后果地强制镍的下游利用，那么受到损害的将不仅仅是自然环境。与邻国的关系也可能受到损害。围绕海洋、鱼类和水的冲突随时可能爆发。
更不用说由于排放和生态系统破坏而导致的日益极端的气候变迁。气温越来越高，海平面上升，人们的生活受到影响，包括邻国的帝力、马尼拉、达尔文等城市。
能源和矿产资源部长对拉贾安帕特的访问必须进行独立的生态审计，而不仅仅是行政核查。从格贝岛的经验来看，「现场审查」模式只是透过许可证的修改，将非法状态变成合法状态。我们已经看到了对格贝岛造成的影响。
当时我们的政府认为可以控制风险。事实证明，废物不断涌出，毒药蔓延，渔民失去了希望。
不要让拉贾安帕特成为下一个悲伤的故事。政府必须明智地决定是否要建立永续的未来，还是为了短期利益而毁灭一切？